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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 情理 您身價太高,我招待不起。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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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反問:“你以為呢?”

喻詩問看了一眼他身後往這裏來的人, 說:“我以為,這是謝先生的游戲筆墨。”

先前一個酒局上面,謝珵矣曾玩笑揶揄過某些人, 說以為“章臺走馬”是什麽風流雅事, 其實不過是一些上不得臺面的“游戲筆墨”。

如今反過來了, 她借這個詞, 暗示他態度近於兒戲。

謝珵矣沈默期間, 趙沁舒漸漸走近了。

喻詩問繞過了他身旁, 往其他方向去了, 謝珵矣隨之稍偏過頭, 看著她的背影。

趙沁舒臨近了才出聲,“跟那位喻小姐聊什麽呢?”經過剛才那一出,她自覺地收斂了脾氣, 說話的聲氣溫和不少,但底氣仍是十足。

謝珵矣卻不見得領情, 頭也不回就直言道:“風花雪月,哪一樣不能聊?”

“你——!”趙沁舒的脾氣一碰上他, 總是大起大落大陰大晴,才剛決定好好跟他說話, 瞬間又被他激起一陣罡風, 一想起剛才她遠遠瞧見的場景,簡直要酸掉了牙。

“你就不能對我好好說話?”她一忍再忍,口吻終於軟下來。

謝珵矣也回過了頭, 笑了問:“我幾時對你說過重話?”

趙沁舒看見他露出笑意時稍一晃神,接著趁熱打鐵,明裏暗裏委屈示好,“算了, 我不跟你計較這些,反正已經習慣了,當然我知道我脾氣不好,但我也不是不講道理,你好好跟我講我還是聽的。”

謝珵矣卻借故言他,“我能有什麽道理可以拿來跟你講?不是一樣的人,過的是不一樣的生活,冷暖自知罷了,凡事只指望自己的人,這天地才廣闊。”

趙沁舒下意識地覺得他又拿話氣人。

謝珵矣在她開口之前接著道:“這就是我做為朋友,可以好好跟你講的話。”

燈光暗下來,舞會已經開始。

謝珵矣深知自己今天的態度冷硬了一些,他和趙沁舒認識多年,算起來也是老友了,而且他和趙家也有生意往來,不看僧面看佛面,不必要這麽僵化。

他隨即也和和氣氣地說道:“話雖然不好聽,但句句肺腑,你要是聽得不高興,那委屈你跟我跳支舞,就當是我向你賠罪。”

趙沁舒的表情有些僵硬,剛才他那一番話她怎麽沒懂?變著法地跟她劃清界限呢,她說:“算了吧,我受不起!”

謝珵矣隨口問問,她不願意,他反倒樂得輕松。

趙沁舒黑著臉走時,擡眼掃了一圈,發現這邊處處讓她受氣的男人,有的是女人覬覦,她返身攬過謝珵矣的手臂,二話不說拉著進舞池。

謝珵矣說:“先聲明啊,我不太會,跳不好別又沖我發酸氣。”

喻詩問在會場周圍巡場,以防發生什麽特殊情況,她可以第一時間上去處理,她抱著手臂走了半圈,旁邊有個小姑娘舉著手機忽然撞了過來。

喻詩問沒留神,被撞得踉蹌了兩步。

小姑娘趕緊跑過來扶住她,“對不起對不起。”

喻詩問看這姑娘也就二十來歲,好像是現場負責酒水的工作人員,她問道:“莽莽撞撞地幹什麽?”

小姑娘指指舞池的方向,說:“那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你看見沒有?她姓趙,是我們學校的師姐,我見到她太高興了,正拍照來著,對不起啊,你沒事吧?”

喻詩問循著她所指的方向望過去,看見的何止是漂亮的趙小姐,還有風度翩翩的謝先生。

“趙師姐在我們學校設計院很有名的,經常被老師拿來舉例子,她旁邊那個男的你看見沒有?姐姐,你知道他是誰麽?他和趙師姐是什麽關系?”

“我不知道,”喻詩問說:“不過你最好小心一點,工作時間時拿著手機亂跑,被你們經理看見了會挨罵的。”她說完轉身就走了。

小姑娘見她準備走了,急忙忙地就追了上來,邊走邊說:“你怎麽會不知道呢?我剛才明明看見他和你聊天來著……”

喻詩問聽著口氣似乎不對,忽覺有異,她立時頓了步,回頭看著她時神色有些嚴肅,“你說什麽?”

小姑娘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問得太急了,笑笑地解釋:“我剛才看你跟他站在一塊兒聊天來著,還以為你們認識呢。”

喻詩問打量著眼前的小姑娘,確實是二十出頭的模樣,像一個剛畢業剛參與工作的毛丫頭,說話做事毛毛躁躁,行為動機暴露無遺。

喻詩問對她笑笑,“那位先生是季先生的朋友,剛才他問我酒會的流程,大概是想在某個環節插播一段驚喜,畢竟這是一場生日酒會。”

小姑娘見她似乎很好套話,接著追問:“後來我看見趙師姐也過去了,她和那位先生聊得不是很高興的樣子,轉眼又抱在一起跳舞了,真奇怪……”

喻詩問說:“這我不清楚,我建議你盡快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,對了,你叫什麽名字?”

這姑娘一聽,看她也不是真要追究的樣子,趕緊溜了。

喻詩問看了眼時間,拿著對講機正想說話時,忽然音樂停了,會場內燈光大亮,她只好放下對講,心想這事該找公關部,還是安保隊,還是直接找酒會主人……

說來好笑,她幹這一行這麽久,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狀況。

私人酒會裏混入了一名八卦記者,可能不止一名,所以她也不敢聲張。

當然這只是她的懷疑,可是寧抓錯不放過,畢竟豪門之間的故事不比各行各業來得少。

喻詩問不過片刻的走神,轉眼就找不到那個小姑娘的身影了,她加快兩步往剛才小姑娘離開的方向追上去,沒兩步就讓人拉了回來。

她一回頭看見是謝珵矣,趕緊說:“我好像……”

他說:“不礙事,有人會處理。”

喻詩問一楞,“你們早發現了?”

謝珵矣松開她說:“她形跡可疑,很容易引起註意,監控室裏好幾雙眼睛,不難發現。倒是你,剛才我看你們聊得很開心,都說了什麽?”

喻詩問說:“你不是在舞池裏麽?”

這怎麽註意到的?

“聊了我?我猜她還向你打聽,我和趙沁舒的關系。”謝珵矣一猜既中,其實也不是他猜中了,不過是借口向她解釋罷了,“那我親自告訴你。”

“不用,我不想知道。”她說:“她是向我打聽了一些關於你的事情,不過我什麽也告訴她。”

“她向你打聽我的事,是因為她看見了我和你說話?”

這很好推斷,整場酒會他和她只說過一回話,肯定是被註意到了,所以她才會成為那名小記者故意接近的目標。

畢竟都是現場的工作人員,這樣套起近乎相對方便。

謝珵矣拿手機給安保人員打了個電話,“仔仔細細搜她的身,看看有沒有什麽攝像頭之類的東西。”

他掛了線之後,見她一臉緊張,小聲安撫道:“放心,洩露不出去。”

喻詩問說:“洩露什麽?街邊兩只野貓打架的動靜都比這個大。”

謝珵矣故作不解,“這麽說你是嫌動靜太小?”

喻詩問聽出他的故意,所以沒理他。她的意思是,不過就是說了兩句話,你和我之間沒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可以洩露。

可謂是撇得幹幹凈凈。

安靜一會兒,喻詩問想到了什麽,忽然覺得有趣,她笑盈盈地說:“謝先生今晚是貴人多勞,應付完這頭又要去應付那頭,哄完了這個,馬上就跑到那裏安撫另外一個,我想這店裏的頭牌都不夠你忙。”

謝珵矣輕輕一搖頭,煞有介事道:“這些東西我可不懂,不過如果你有興趣拓展這一塊業務,哪天開張了我倒是願意賣你一個面子,去當你的頭牌。”

喻詩問說:“您身價太高,我招待不起。”

謝珵矣侃侃地笑,“你有心招待,我哪敢端著?一副皮囊而已,身外之物。”

喻詩問走之前說:“謝先生執意發展副業,我一定幫你多多註意行情,看看哪座道行高深的寺廟容得下你這個葷和尚。”

謝珵矣看著她的背影,挑剔道:“不是你的分廟我不去。”

喻詩問氣得邁開大步,簡直不想再跟這個人多費一句口舌。

夜晚12點鐘,酒會順利結束。

喻詩問留下來更大家一起善後,這期間謝珵矣的司機進來找她,手裏還拎著一碗粥,顧伯勸她先坐下來吃點東西,然後接過她的手裏活幫忙。

她下午6點鐘用過了餐之後,忙了一晚上,中間還讓人氣了幾回。

喻詩問想了想,把粥拎到一旁還沒收拾幹凈的餐桌上,坐下來填肚子。

顧伯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:“謝總怕你餓,特地叫我去廚房讓人給你弄點吃的,可是這麽晚了哪有東西吃?所以就讓廚師現煮了粥。”

喻詩問說:“顧伯,您跑到這裏來了,那謝總呢?”

顧伯回答說:“在車裏等著呢,不要緊,你吃你的,他也歇一歇。”

既然如此,她也不著急。

等這邊忙完了,喻詩問和顧伯一塊出來,看見那車就停在比較顯眼的位置上。喻詩問見那車頗眼熟,瞧清楚以後,冷不丁就想起除夕那晚,兩人在車裏幹的那檔子事,有點臊得慌。

那次除夕夜之後,這輛車她再沒見過,所以一直也沒想起來。

今晚這輛車,簡直就是案發現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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